Saturday, July 23, 2005

《雜誌》Premiere - 英雄歸返

The Hero Returns
Article from Premiere Magazine, Jan 2003
Interviewed by Tom Roston


可憐的維果。丟掉皮夾是很討厭的,要是發生在你跟你13歲的兒子要從華盛頓州的思波坎飛回洛杉磯的家時,那就真的很糟糕。而如果你又正跟一個準備訪問你,要刺探你各種姿勢所代表象徵意義的記者在一起的時候,整件事已經慘到極點。維果莫坦森是不是很不負責任?他是不是在排斥演出《魔戒》三部曲所帶來的經濟穩定?他是否正在煩惱他在全球被過分吹噓的新地位?這告訴了你什麼事?


「它告訴我或許該退出這份該死的工作,」莫坦森在第三次掏空他袋子的時候咕噥著抱怨,把手伸到旁邊的口袋裡,希望丟掉的東西會奇蹟出現。在《沙漠騎兵》這個位於蒙大拿北部平原上的拍片現場,他仔細地搜過了拖車裡幾大疊有關印地安人的書。

<中略,電影簡介>

「也許我應該拍完這次就收手,」莫坦森的語氣帶著疲憊。他不是騙人的。畢竟,他的確擁有另一個(或是兩三個)人生:莫坦森總共出版了五本有關於他的繪畫,攝影,詩句的的書,在洛杉磯和紐約開過五場藝術展。他也發行過幾張實驗音樂的CD。


「有些人的身體裡沒有懶惰的骨頭。」他的摯友,製作人唐恩菲利浦這麼說。「維果就是那種必須一直往前走的人。他對這種情況可能有時候會咒罵或是哀嚎,可是他喜歡保持忙碌。」(譯:所以說大家都不會把他三不五時的 bitch and moan 放在心上呀??*茶*)


他現在過的是一種只有五個小時睡眠的嚴謹生活,他對記者說;路經他弟弟三百英哩之外位於愛達荷州的家;他的兒子;還有他在《沙漠騎兵》裡的演出,他為了這項工作三天內就要飛到摩洛哥繼續拍攝。


「我就像這裡其他所有的人一樣 - 混亂。」他對一個擔心他的工作人員說,他還提供了維果回家的汽油錢。莫坦森差不多說服自己,皮夾有可能是被一個熱心過頭的製作助理在打掃他的拖車的時候不小心丟掉了。當然,也可能是被偷了,但他不希望往那個方向去想。沒有了證件,他就無法搭飛機,為了及時「弄完這些狗屁倒灶的事」(包括拍攝本雜誌的圖片),他必須要在他飛到南非之前,開上一千三百英里左右的路程到洛杉磯。


但除了這些輕微的抱怨,莫坦森似乎並不顯得生氣,也不是百分之百的驚訝。自我解嘲地甩甩頭,他打包最後的幾袋行李到他的道奇卡車上。「噢,老天,我慘了,真的慘了,徹底的慘了。」(I am fried. Refried. And fried again.)他說著,帶著一抹疲憊的微笑。「不過我已經在想這會變成你訪問中非常有趣的一段。」


這就是我們的亞拉岡;埃西鐸的子嗣,登丹人的領袖,亞拉松之子,努曼諾爾人的後裔。將繼承皇位的那一位。同時被稱作神行客,他是一名遊俠,一個技巧高超的劍客,也是世界的旅行者。在導演彼得傑克森改編的J.R.R. 托爾金的經典之作《魔戒》裡,亞拉岡是帶領九人魔戒遠征隊的英勇人類 - 有一群哈比人(伊利亞伍德,西恩奧斯汀,多明尼克摩那漢,以及比利包伊德),巫師甘道夫(伊恩麥克連),還有名為勒茍拉斯的精靈(奧蘭多布魯),矮人金靂(約翰萊斯戴維斯),還有另一個人類,波羅莫(西恩賓)- 他們肩負毀滅魔戒的使命,它是黑暗魔君索倫所掌控的邪惡之物,整個中土世界將因它而籠罩在邪惡統治之下。


魔戒的三部曲在去年聖誕節由《魔戒現身》開始,介紹了托爾金筆下的傳說給少數未曾讀過這套書的人,並將遠征隊送上前往魔多的旅途。這部電影在波羅莫的背叛並遭邪惡巫師薩魯曼的半獸人手下殺害,遠征隊亂成一團時結束。鑒於傑克森對於托爾金文字的忠實,今年十二月的《雙城奇謀》無疑地會跟隨著分成三路的遠征隊進行,每一路的成員都會在他們前往索倫的邪黑塔以及薩魯曼在艾辛格的歐散克塔的路上遇到許多不同的困難阻礙。我們將必須等到明年十二月的《王者在臨》才能結束這段冒險,而人皇 - 也就是,亞拉岡 - 亦將登上他的王位。

<中略>

好萊塢突如其來的莫坦森熱潮,尤其是身為這樣一個熟齡的美男子,這是魔戒許多成功故事的其中之一(其他還包括了新線睿智的商業賭注,傑克森成為一線導演,還有許多特效的驚人成就)。這並不表示他之前不是一個優秀的演員。幾年來,莫坦森創下了令人印象深刻的表演作品:在西恩潘初次執導的《兄弟情仇》中飾演一個漫不經心的角色;在與黛咪摩爾對手的《魔鬼女大兵》中飾演一個刁鑽嚴苛的軍官;以及與葛妮絲派特蘿及黛安蓮恩共演的《超完美謀殺案》和《月球漫步》中禁忌的戀人。


「當然,我們在《兄弟情仇》之後就知道他一定會成功。」菲利浦說。「維果婉拒了很多會改變他人生的事情,只因為他無法與它們產生共鳴。維果是很獨立自主的人。他不是被好萊塢的屁話牽著走的機器。我們以為他會在《魔鬼女大兵》之後成名。我們以為他會在這個或那個之後打響名號。而現在他加入了,嗯,也許是史上最浩大的電影製作。」


但「最浩大」的電影以及好萊塢的「美男子」是成就裡虛偽的名詞,是莫坦森完全不在意的。「對維果而言,我想工作的經驗以及達成他自己的高標準才是他衡量成功的準則。」黛安蓮恩說。「能夠出現再消失,出現再消失,然後再出現,是一件很不錯的事。他像是好萊塢的秘密武器。維果唯一的問題可能在於他已經不再是一個秘密了。」


事實上,原本一切不該這樣進行的。在1999年的夏季,當莫坦森跟他的兒子亨利,正在一段一萬五千英哩的旅行中,橫越美國去拜訪親友時,愛爾蘭演員史都華唐森正在準備《魔戒》裡亞拉岡的角色。然而,在紐西蘭投入製作幾個禮拜後,彼得傑克森了解到26歲的唐森並非這個角色的適當人選。


「每一次我跟彼得提起的時候,他會說,『嗯,我希望他看起來老一點』。」魔戒的化妝師荷西派瑞茲如此表示,他試著在唐森的鬍子上加入更多的灰色,但並無助益。「我們很勉強地在做。而史都華跟我都十分清楚他們要的是個更年長些的男人。」


在拍攝的第三天早上,宣布了唐森將要離開的消息。「有好幾個人都哭了。」伊利亞伍德回憶道。「如果你想像一下,你花了兩個月跟某人相處,深信你將在未來的一年半都與他相伴。我們已經建立了很深厚的友誼。無論這是對是錯,都相當令人受傷。」


同時,在洛杉磯,莫坦森正在繪畫,專注於亨利要開學的事,然後他接到了經紀人的電話。她提供他飾演亞拉岡的機會 - 警告他將必須在隔天飛往紐西蘭。從未讀過《魔戒》小說,莫坦森轉向了他的兒子。


「亨利問說,『是什麼角色?』我則必須看看我剛剛抄下來的東西,回答,『神行客?』」莫坦森回憶道。「然後他說,『太棒了。他很酷。』」


亞拉岡的第一場戲將在一週內拍攝,但彼得傑克森沒有信心他能說服這個男人。「我們被告知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維果的通常需要『很長的時間』來考慮。」傑克森說,他憶起拍攝哈比人在跟布理的酒吧老闆對話的那場戲,離看到亞拉岡坐在牆角的鏡頭沒剩下多少時間了。「而我們沒有亞拉岡。」他說。但在拍攝中途,傑克森從片場衝回去接一通莫坦森打來的電話。


「他問了我一連串有關亞拉岡的問題。我結結巴巴地想吐出答案來。」傑克森說。「當問題接踵而至,我開始明白到他不會接下這份工作。他很嚴肅,一本正經,幾乎可以說是嚴峻了。然後,毫無預警地,維果突然說,『嗯,我想我們幾天後再見了。』」


莫坦森說他改變心意是為了他兒子的熱情以及「錯過便會後悔」的信念。


在24小時之內他上了飛機,翻著一本魔戒小說。極短的時間內他便發現這本書「如此精緻地包裹著原型意象以及神話元素的影子。」莫坦森描述,他一向對神話抱持著濃厚的興趣。「無論是一首十二世紀的法國詩,有關美國原住民,或是回教傳說,都沒有關係。有某些東西,像是英雄的旅途,都是這些故事共通的元素。」


當他繼續往下閱讀,他培養出了對亞拉岡更深切的共鳴。「我發現他也有著疑慮,試圖隱藏著某些東西。」莫坦森說。「作為一個演員,你使用所有能獲得的資源。他是看來如此勇敢高貴而無私的人,但,有些時候,他也被疑惑與不安所折磨 - 擔心著其他人對他與自己對自己的期望,我心想,『嗯,好,我可以聯繫這一點。』」


在蒙大拿兩線道的2號公路上西行,莫坦森在兒子安靜坐在後座盯著遠方時,燃起American Spirit 的香煙。一個銀色的中東護身符懸在後視鏡上,其他還有一跟羽毛以及一些蘇族的藥輪。莫坦森把玩著他們,試著將它們調整到適當的懸掛方式,直到亨利開口阻止他。


問:我聽說過你們在紐西蘭郊外的釣魚之旅。

維果:亨利,我們應該告訴他那隻兔子的事嗎?

亨利:很噁心耶。

維果:兔子有時候會跑到車子前面對吧?嗯,我在南島一條人煙罕至的路上撞到了一隻兔子,我想確定一下牠是不是死了。如果沒死,我會幫牠結束牠的痛苦。可是牠死透了,所以我想,「何必浪費呢?」所以我生起一小堆火把牠吃掉了。

問:這是你覺得亞拉岡會做的事情嗎?

維果:如果他開車在路上撞到一隻兔子?對啊,他應該會吧。我猜如果他很餓的話。(譯:那是說,你很餓囉...*笑*)

問:所以我猜並不完全是....這比較像是維果的作風。

維果:我沒想到「噢,這太棒了。我可以在電影裡用到。」之類的事。

問:聽起來像是印地安人。

維果:牠很新鮮。這一點,我可以確定。(譯:=口=|||||||bb)

莫坦森在揣摩亞拉岡這件事上所投入的大量精神 - 就像那些在螢光幕後的野外冒險一樣 - 很快地變成了《魔戒》工作人員跟演員之間的神話。當他的明星同伴們待在高雅的住所時,他會睡在水邊的小棚屋裡,在森林裡露營。他到哪裡都帶著他的劍 - 無論是在他的車上或是在餐廳裡。「他是我所見過最用功,最投入,最...他把他整個生活方式都轉變成了那個角色。」西恩奧斯汀說。「我從未見過一個演員如他一般達到這樣的境界。」


而他也很快就趕上進度:只有四天的時間可練習使劍與騎馬的技巧,試戲服,背台詞,莫坦森剎時間便身處於拍攝《魔戒現身》在風雲頂的打鬥場面中,亞拉岡在那場戰鬥裡必須要對抗邪惡的戒靈,他們將試圖奪取戒指。


「我到現在依然很驚訝那是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伍德說,他當時跟莫坦森共進了一頓晚餐,覺得難以與之交談。「但當他開始工作,所有的疑問都消失了。這就是亞拉岡,這就是那個注定要辦演這個角色的男人。對於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跟上進度,我們都產生了對他極大的敬意。」


莫坦森對於用劍的才華即刻可見。「教他的那些人說他簡直是個瘋狂的天才。」米蘭達奧圖說,她扮演王女伊歐玟,並愛上了亞拉岡。「在首部曲(尾聲)的某一幕裡面有一把刀被擲向亞拉岡,他要用劍擋下來。其中一個特技人員本來是他的替身,他說,「我已經練習了很久,從來沒有一次(碰到刀),維果在拍攝的第一次就成功。我討厭他。」


莫坦森謙遜的態度與不使用替身的意願為他在工作人員之中贏得了「無我的維果」的暱稱。「他總是帶那些特技人員出去,請他們喝啤酒,只因為他打到他們太多次了。」奧蘭多布魯說。「維果的精力是無窮無盡的。他沒有極限。」


也許拍攝過程中最累人的部分是為期三個月,在聖盔谷的圍城之戰,那是一座防禦性的碉堡,建立在一座《雙城奇謀》中最醒目特立的山邊。在這一場戲裡,亞拉岡,金靂,以及勒茍拉斯加入了洛汗的人民,一起對抗薩魯曼強大的兵力。幾個月馬不停蹄的夜間拍攝,最後造成了莫坦森自己的大損傷。


「他沒有指節。」化妝師派瑞茲笑說。「他事實上根本就慘遭眾人的大屠殺,因為他不肯讓任何人替他排練預演。他所有的指關節都佈滿了淤青、傷口,天曉得還有什麼。每次他有新的鏡頭,我就會說,『好吧,這次他們又打到你哪裡?』」
(譯:我換了一張照片,它的名字是 Scene 169.87,也就是鏡頭編號第169.87,是派瑞茲用拍立得照的,以備在傷口癒合以後畫上一樣的 =V=)


在一個鏡頭中,莫坦森對抗著一名強獸人,那是半獸人中強大而凶殘的一支,當一把劍從一名臨時演員的盔甲揮上他的臉時,「我心想,噢,老天啊,他的臉要毀了。」派瑞茲回憶道,他看見那把劍不知何故避開了莫坦森的臉而敲上了他的牙齒 - 事實上是敲下了一半。「我說,『你的半顆牙掉了。』然後他看看我,說,『把它找出來。你可以用強力膠把它黏回去。』我說,『不,拜託,別傻了,不可能的。』」莫坦森最後屈服,去了牙醫診所,還穿著一身的盔甲。


但莫坦森的投入延伸到了肢體戰鬥之外的部分。「他為亞拉岡這個角色帶來了如此巨大的內在生命,是你在書中看不太清楚的。在拍攝的過程中他變得越來越像亞拉岡,而越來越偏離維果。」


莫坦森希望讓亞拉岡成為不只是一個「樣版式」(cardboard cutout)的英雄,這可以從他微妙演繹角色的孤兒心理,及他傳承努曼諾爾(人類獨特的一支)所伴隨潛在的憂慮看出來。莫坦森說他希望遠征隊「可以更久一點」,而他尤其想念被剪掉的幾個讓亞拉岡跟精靈們的關係更清晰的橋段。(他很高興《魔戒現身》有加長版的DVD,它包含另外30分鐘,一共長達178分鐘的電影版本。)


莫坦森的貢獻固定地出現在傑克森的傳真機上。「維果投入這項工程的程度相當於製片人 - 這對一個演員來說是很罕見的。」導演說。「在漫長的一天拍攝之後,當其他的演員不是在睡覺就是在酒吧時,(伴侶及劇本作家法蘭華許)跟我就會待在家裡跟下個禮拜要拍攝的劇本搏鬥。在半夜的時候,一份九頁長手寫的備忘錄就會從維果那裡傳真過來,標明了他關於那一天工作的想法還有之後幾天要做的事。這不是偶然的 – 十五個月中,這已經變成了規矩。在微小的時刻中,知道有其他人跟我們一樣正在與這些夢靨纏鬥是很安慰的。」


莫坦森對於亞拉岡強烈的認同感甚至讓他與導演產生了相反的意見,至少在其中一點。這位演員迂迴地說出了聽到某個有關《魔戒》的訪問。「他們在討論觀眾的視角是跟著哈比人在走的,因為他們是最像人類的一群。然後(訪問者)問,『那麼,波羅莫跟亞拉岡呢?』他們說,『嗯,那些傢伙就像打架的機器一樣吧 - 高貴的戰士類型,他們被過度理想化描繪了』」莫坦森說。「然後我想,『完全錯了。那不是西恩賓詮釋的方式。不是我詮釋的方式。也不是托爾金寫的方式。』」


莫坦森最後承認是彼得傑克森說出了那些話。「我很驚訝。」他說。然後,還是懷著希望:「也許是我斷章取義了。」


貧乏的路途兩邊林立著冷杉與雲杉,蜿蜒進入蒙大拿的庫特寧國家森林。莫坦森看著車窗外的鹿,偶而確認一下亨利在後座坐得舒適。


有時候,莫坦森說話的語氣輕柔到幾乎難以聽見。他經常的停頓並非回應的時機,不過是心靈上的喘息讓他得以繼續。當他結束一段思緒,他看來似乎對於發言的機會完畢而感到鬆了一口氣。儘管已經精疲力竭,當他看到一個波光潾潾的湖,有著許多魚群撥弄出漣漪,莫坦森依然渴望停下車垂釣一番,但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他看了一眼放在我們中間的錄音機,誇張地自憐著。


維果:亨利,我一直問湯姆這個訪問到底是有關什麼,但是他說他不知道。

問:拜託。是有關你跟《魔戒》。

維果:亨利,你可以幫我嗎?我們好好的關照這個混球吧。湯姆想討論的只有奧斯卡和雜誌封面還有...還有什麼是他想..

問:名氣。名氣。

維果:對。噢,沒錯。沒錯。

問:何不談談你對好萊塢的態度?

維果:亨利,他大老遠到這裡來,只是為了聊那種事。我的天。我只能說,我的天啊。

莫坦森在這裡,愛達荷州渡過了早些年,但那只是旅程中許多中途站之一。他的丹麥籍父親,老維果,做過許多工作(「在牧場,還有一些小生意」莫坦森說),而他的美籍母親在1958年小維果出生的時候住在紐約市。莫坦森一家人常常遷徙,在莫坦森十歲前住過阿根廷,委內瑞拉,還有丹麥。「他總是靜不下來。」莫坦森如此描述著他的父親。「他一直是這樣。」


在父母於他11歲時離婚後,莫坦森與他的兩個弟弟隨母親搬到紐約上州,他在那裡就讀高中。莫坦森在聖勞倫斯大學攻讀政治學與西班牙文學(他可以說流利的西班牙語及丹麥語),他也在那裡一邊寫詩和短篇故事,一邊賣花。(譯:賣花的男孩??*笑*)


八零年代初,莫坦森跟著女友到了紐約,對於電影與劇院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不只是喜歡它們,同時也想知道它們是怎麼做的。」他說。他尤其被英格麗褒曼在《聖女貞德》和梅麗史翠普在《越戰獵鹿人》中的表演所啟發。他找到了華倫羅伯森劇團的電話,前去參加了一場他以為是劇碼試鏡的活動。反之,他報名了表演課程。羅伯森大力地鼓勵他,於是他一邊做著奇怪的工作,像是侍者或酒保,同時投入這些課程。(譯:我覺得賣花跟開卡車才奇怪?*笑*)


「出來以後,我馬上就參加電影中的男主角試鏡。已經刪到剩下最後兩個人了。」莫坦森說,他回憶起旋風式地搭乘頭等艙到英國,為了這個演出男主角的機會,那是1984年的《泰山王子》(Greystoke: The Legend of Tarzan, Lord of the Apes)。「我下一件做的事,就是跟猴子一起受訓。」(譯:我覺得這個英文片名還滿好笑的?好險 Viggo 是因為 LOTR 被大家記住而不是LOTA....*毆飛XD*)


他沒有得到那個角色。事實上,他得到的角色並不多。而當他演出強納森德米的《小迷糊的情淚》或是伍迪艾倫的《開羅紫玫瑰》時,他的鏡頭全被剪掉了。「當我演出一部電影的時候,我不再告訴我的家人。」他說。然而莫坦森堅持了下去,他的處女作是在《證人》裡面的一位安曼農夫,還有1987年的宗教諷刺劇《Salvation!》,他很快與同事的女明星,洛杉磯龐克樂團的主唱愛克森賽文卡陷入愛河。他們在當年結婚。(九零年代初,他們離婚了。他們現在的關係「還不錯。」他說。「她知道我愛亨利,就像我知道她愛他一樣。在那之外,我敬重她藝術家的身分,我想她也這樣敬重我。」關於他目前的感情生活,「我想這無關緊要吧。」他說。)

(譯:看吧看吧!我就說 Viggo 會大方講的女人只有 Exene!*直指*)

莫坦森的事業開始持續加溫是在他因1987年在洛杉磯的舞台劇《Bent》贏得戲劇評論獎(Drama-Logue Critics Award)的時候。四年後,他得到第一個大型的機會,他在西恩潘的《兄弟情仇》裡仔細地演出一個反抗的角色,這是一個以越戰時期為背景,有關兩個內布拉斯加兄弟的故事。


「我記得西恩在拍攝六個禮拜左右之後跟我說,」《兄弟情仇》的製作人菲力浦回憶著,「『唐恩,維果將來會變成一個超級大明星。』」


雖然執導的西恩潘,還有飾演哥哥的大衛摩斯,顯而易見都是巨星,然而莫坦森的表演才是真正突出的部分。「我永遠也不會忘記,我們有天晚上出去,有一張(強調莫坦森的角色的)海報在日落大道上。」菲利浦說。「我們在路邊停下車,然後維果說,『唐恩,我嚇到了。』」


在接下來的幾年,當莫坦森參與二流電影像是《沸點》和《黑幫密令》,還有較好的影片像是《赤色風暴》和《伴我一世情》的時候,他都帶著一種對於電影工業矛盾而複雜的情緒,尤其是作為電影製作機中的一顆小螺絲釘所必須具備的妥協本質。「你能怎麼辦?」莫坦森問,他說他現在已經不再那麼沮喪。「你提供一些藍色,旁人提供一些其它的顏色來和你的藍混合在一起。最後也許還有一些藍色殘留在畫作上,也許並沒有。也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有藍色的出現。所以好好享受,調出一些很棒的藍色來,然後轉身離開。我一直試著這麼做。有時候會成功。」


這樣的暗喻其實相當精確。在他所有的事業裡,莫坦森強烈地藉由其他媒介來表達他自己,尤其是繪畫,攝影以及詩作。在《沙漠騎兵》的拍片現場,當工作人員為了突如其來的雨忙著找遮蔽物的時候,莫坦森掌握了這一刻,抓了一台他已經擁有20年以上的 Hasselblad 相機,在籬笆旁拍下了一群濕淋淋的馬兒。事實上,他不斷地攝影(尤其是拍攝他的兒子)。在路途中,你可以期待莫坦森不時的煞車,跳出車外拍攝任何吸引他的東西。


「他不會忽略身邊有趣的事物。」米蘭達奧圖說。「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演戲可是一種非常沒有創造力的過程。我能了解為什麼他想要做其他的事情,一些不用跟旁人合作達成的東西。它們要純粹得多。」


即使莫坦森不情願地承認了拍電影時「你不是最後的決策者」,他把這些媒介視為一體。「我覺得它們都是一樣的東西。我對事物的感覺,試著對於即將發生的事情保持開放的態度,你知道的,它發生於攝影,詩畫,以及演戲。」


丹尼斯霍普,莫坦森在拍攝《兄弟情仇》所認識的,一個有著相似靈魂的朋友:他們兩個一起作畫,攝影,也一起「出門看東西」。「多數的演員認為他們的藝術停止於記憶其他人的文字。」霍普說,他對於旁人放在從事藝術的演員身上的眼光感到失望。「他們老是覺得,『噢,那都是演戲啦。』」


霍普相信莫坦森對於藝術的熱情是百分之百真實的:「李爾克說過像這樣的話,『若你在你夜晚最寂靜的時刻捫心自問,若它抗拒創作,你可會真的就此死去?』」霍普說。「我知道維果問過他自己這個問題,而他的答案是『會』。」


「●,你們這些●●●的娘娘腔死同性戀!」很顯然,莫坦森的名起尚未延伸到蒙大拿的利比鎮,我們在那裡停下來,在當地的 Subway 買三明治。當加大排氣量的福特卡車駛過,一台白色的小型日產(Nissan)在紅綠燈停了下來,一個年輕女人把上半身伸出天窗尖叫著。「●●●的同性戀!」她對著我們大叫,同時,年輕而粗野的笑聲從擁擠的車內傳出來「●●●!」


跟他們站得最近的莫坦森繼續對著他的手機講話,沒有對這樣的言語侮辱表示任何情緒。當我走向垃圾桶的時候,在卡車內,亨利咯咯地笑著。「●●●的同性戀!」莫坦森看著我,無動於衷地笑了笑。


莫坦森最強大的的影迷後援會是二十歲以上的女性人口。他外在的吸引力 - 充滿感情的雙眼,高高的顴骨,凹陷的下巴,以及周身的粗獷氣息 - 這都是相當清晰可見的。他在 2002 的人物雜誌登上了最美麗的人物之一,但,再一次,他表現出了某些超越皮相的東西。


「我看到他在螢幕上的那一刻,」奧圖說。「我心想,『Shit,他看起來真是不可思議。這是一個我不需要假裝就可以愛上的角色。』」


黛安蓮恩也看到了那種魅力:「我想他有一種自覺的特質,考驗著他遇見的每個人 - 也許是下意識的。但那種考驗的電流是『你對自己有多了解?我可是很清楚我自己喔。』你知道的,那是一種無言的維果經驗。他也被其他人吸引著。當你融合那些元素以後,就是一種領袖般的超凡魅力。完全可以定義為性感。」


要跟莫坦森認真地談談這個主題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看看以下的對話:


問:你覺得是什麼東西讓你如此性感?

維果:我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我很確定有一樣多的人認為我只是個頭髮花白的傢伙。

問:我想布萊德彼特是美少年型的魅力,而你是,你知道...

維果:...頭髮花白的沒用版本?你覺得我們是不是應該一起演演兄弟什麼的?

問:真的應該。

維果:或是演情侶?

問:也許演情侶。嗯。

維果:你以為有人會花錢去看嗎?


不像多數的名人,他們通常會有橡皮圖章以回覆影迷來函,莫坦森不只閱讀他所收到的每一封信 - 他還「一封一封的回覆。」他說。「不過到這個月底,我再也不會這麼做了。我還是抱著感激的心情,但我不能再每天花費幾個小時這樣做了。」他的簽書會與藝廊展出變成了群眾聚集的畫面,去年在聖塔莫尼卡的開幕式就高達數百人。「擠滿了20歲到45歲的女性。只為了要看維果。」菲利浦說。「倒不一定是看他的創作。」莫坦森轉移了他們的目光。「是因為《魔戒》。」他解釋。


事實上,莫坦森的謙遜與寬容讓他《魔戒》的同事們變成了他最大的擁護者。他們說有一次暴風雪阻礙了拍攝工作。演員們都被送到安全的地方,而莫坦森為了不讓四呎高的哈比替身們被風雪困住,開著一台四輪傳動的車子開回去拍片現場。他也送給他在拍攝時期的許多朋友禮物,通常是有著漂亮像框的照片。


莫坦森似乎已經贏得了魔戒的拍攝團隊裡每個人的心,但不會有人比奧蘭多還誇張。「他就是很不吝嗇於付出,很優雅的一個人,」這個25歲的演員這麼說,回想起莫坦森讓他至少在其中一場戲裡面大搶鏡頭。「對一個年輕、剛剛才要在電影工業起步的演員來說,他是我所能擁有最出色的導師。」


布魯說了一個在 2002 年夏天,魔戒的工作人員回到?西蘭做後製音效,同時為雙城奇謀補拍一些鏡頭時所發生的故事。「我專程飛過去只是為了探望維果,」布魯說,他聽說莫坦森在籌備一個團圓的晚餐聚會。他,莫坦森,還有亨利,伊恩麥克連,麗芙泰勒(飾演亞玟),還有工作人員搭乘巴士到鄉下去。晚餐過後,布魯和亨利去散步,發現了月亮在附近的河面上美麗地閃耀著。

「我們跑回去一邊說,『大家都應該來看看。』」布魯回憶著。「我那一刻的動作非常的維果式 - 跑回去,拉著大家來看月亮。

有些人決定要在淺的地方玩玩水,但莫坦森建議了更冒險的渡河計畫。


我在想『●的!』,然後聽到他說,『來啊?!』所以我們就赤著腳,在及腰深的水裡,走在那些小小的石頭上過到河的另一岸。我八成是個笨蛋,竟然聽他的指揮。因為他自己就是一個笨蛋,但同時也是個讓人驚喜的傢伙。(笑)我真不敢相信這些話讓我聽起來有多像是我已經愛上這個男的。」


在抵達愛達荷度過一夜之後,莫坦森跟我開車到了他弟弟家附近的森林裡聊聊天。幸運地,航空公司願意讓他使用傳真過來的護照,所以他跟亨利便可以離開思波坎。少了一件需要擔心的事。但他要我明白一些他在過去兩天的愁雲慘霧裡尚未能清楚表達的意念。


除了拆解他對於亞當山德勒的《高爾夫也瘋狂》的熱愛(他在前晚花了20分鐘講述),支持個人主義的美德之外,他想談談在蒙大拿第一天的拍攝,一場急流似的大雨掃了工作群的興致。


「他們看起來●●的悲慘,忽然之間顯得很好笑。」他說,重點是:「你可以試著控制在人生裡的每一件事,你也可以放手讓它過去。」他說。「有些拍電影的人會抗拒,通常是大喊大叫或是跟那些因素對決,跟大自然對決。而在這個過程中讓其他的人像活在地獄裡一樣。」


莫坦森相信混亂之中是有一定秩序的。「你知道,怪異及出乎意料的時刻也是構成人生的一部分。你必須對小小的苦難保持著開放的心情。」莫坦森說。「有一個哲學家叔本華,對吧?他探討出自於隨機,一個人的命運裡有明顯的傾向是可以在後來看出端倪的。當你老一點的時候,你可以回頭望,也許這雜亂無章的人生有某種主線。有時候別人可以看得更清楚。但當你看自己的時候,你可以比任何人都明白。」


這樣的回溯是很根本的。它便是他攝影,繪畫,過著粗獷人生,以及作為一個演員的理由。「你該試著與別人也與自己溝通,無論是藉由一張照片,電子郵件,或是一個想法。或者我只是想讓你看一個水池。付出努力就對了。」


「可以連接一種熱切。」莫坦森說。這是他為什麼在1997年寫了一首名為《Matinee》(日場電影)的詩。它是這樣寫的:

After years of merging and allowing/ yourself to be assimilated/Your hair and clothes/ have turned brown/Then, one afternoon you leave a theatre/After seeing the restored/Version of ‘The Hero Returns’/And find yourself wanting/to be treated special.

(C的不負責任翻譯XD:年復一年的融入/在允許自己/被同化之後/你的髮與衣/已轉為陰鬱的褐/接著,一個午後/你從戲院踱出/看完了/修復版的/《英雄歸返》/發現自己/渴望被/特別對待。)


「我記得那樣清晰的時刻。」他說。「作為一個小孩,走到戲院,感到自己與螢幕中的人物心靈相繫。」

《英雄歸返》不是一部真正的電影。比較像是一種理想 - 一種莫坦森希望觀眾在12月跨入戲院時會有的聯繫。

「在《魔戒》這樣的故事裡,無論戒指和索倫是否邪惡對我而言都是次要的。就算我們沒有把戒指帶到末日火山。就算我們都死了。這都不是重要的。」莫坦森說。「是每個人都聚在一起,決定開始這段旅程。那才是重點。那才是奇蹟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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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著拖著竟然也弄完了一萬字的翻譯啊?*遠目*
(雖然大家都知道我靠著 Copy and Paste 混了很多字數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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